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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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吕府，众人一致劝吴为去客房休息，他拗不过，只好无奈的同意了，东方琴和和易凡宗自报奋勇带他去客房。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东方琴和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高兴的对易凡宗眨眨眼，易凡宗看的好笑，确认周围没人后，他走到吴为身边小声道：“你原名是什么？”
吴为奇怪的看了易凡宗一眼，有气无力的说：“自然就是吴为。”
易凡宗一晒，东方琴和见状忙从随身小包里翻出车钥匙：“这个，你知道这个？”
吴为仔细看了看东方琴和手中的车钥匙：“唔，这个啊，那天我听到你们说话就帮你们找了找，看到这东西在地上就给你们了，不过这真是钥匙么？看着不像啊。”
两人听了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一愣，当时他们很着急，真不记得旁边到底有没有人了。
把吴为送到客房休息后，两人满是疑惑的往回走。
“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东方琴和喃喃道。
易凡宗深感认同的点头：“嗯。”
“总感觉不太对劲。”
“嗯。”
“而且之前想不到倒还好，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和你长得像。”
“嗯。”
东方琴和停下脚步，瞪眼看他：“你就会‘嗯’？！”
易凡宗一摊手：“不然还能怎么样？他都这么说了。”
东方琴和不说话了，有些赌气的大步往前走去。
易凡宗只好无奈的跟上。
两人再回到前厅的时候，赵笙等人也已经回来了，其他各组的代表也陆续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还是别参与进他们的谈话比较好，于是又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两人刚走了两步，就见吕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越过两人，在外面快速扫视了屋里一圈，见吕然正在严肃的和这些江湖人讨论着什么，他就径直来到看起来比较闲吕悠身边，悄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吕悠露出很是吃惊的神情，还偷看了黎灰一眼。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躲在门外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管家该不会是说黎灰是个骗子吧？
不过显然，管家说的肯定不是这个问题，吕悠在听过他的话后，和周围几个江湖人告罪一声，就转身跟他出门了，没再看黎灰。
东方琴和好奇心更胜，在吕悠急匆匆路过两人的时候忙几步跟上他们：“怎么了怎么了？”
吕悠速度不减，边走边前后看看才小声对她说道：“那个魔教弟子清醒了。”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一愣，快步跟上吕悠的脚步往那个房间走去。
等见到那个魔教弟子的时候，两人终于知道为了吕悠会露出那么惊讶的神情了，也明白为什么吕悠说的是“清醒了”而不单单是“醒了”，在他们眼前，几天前还半死不活、眼看着就不行了的人，现在不但能吃能喝，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看面前来了三个明显不是下人打扮的人，这人甚至彬彬有礼的问道：“几位是府上的主人么？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
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吕悠才皱眉道：“我叫吕悠，这两位是沈凡宗和沈琴和。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困惑的摇了摇头。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么？”
那人正色道：“在下九正教黎烁。”
记得自己是谁，看样子不是失忆，吕悠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认识黎灰么？”
“大师兄？你们认识大师兄？”黎烁看几人的眼神不像一开始那么戒备了。
几人又相互看看，默契的和他说了声稍等一起出门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和黎灰串通好的？”吕悠小声道。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对视一眼，心想原来俩人没看错，其实他们还是没完全信任黎灰，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敌对阵营的人突然有一天跑到你家里来……
“不像。”易凡宗想了想说道：“要装成他之前那个样子，有点难。”其实他想说不是有点，是很难
吕悠点点头，沉思起来。
易凡宗和东方琴和没打扰她，静静等着她的结论。
“算了，就相信他们一次。”想了一会，吕悠下定决心，“就算是他们有所图谋，我们红叶山庄还怕了他们不成！”
再次站到黎烁面前，吕悠坦然道：“你现在在红叶山庄的宅子中。之所以‘请’你到这来，是因为你半夜偷袭人，被几位江湖同道抓个正着。”
“我……偷袭人？”
吕悠点点头，却并没说出东方琴和。
东方琴和没那么多顾及，不过还是有些怕他，就躲在易凡宗身后道：“就是我。你大半夜站在我床边……太吓人了。”
黎烁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白，然后突然翻身跪倒了地上：“沈姑娘，黎烁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如果你不能解恨，黎烁愿当场自裁，以求你的谅解。”
东方琴和被唬的目瞪口呆，这人没毛病吧自己还没说啥呢就要自杀？
黎烁见东方琴和瞪着自己半天没说话，以为她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咬咬牙，抬手就准备往自己的头顶拍去……
幸好吕悠眼疾手快的架住他的手，他毕竟算是大病初愈，被吕悠轻松制住了。
东方琴和这才明白他居然是说真的！忙慌声道：“原谅了原谅了你别这样啊。”
黎烁抬头看看她，东方琴和忙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看你当时就一副没自己意识的样子而且我也没受伤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黎烁却满脸羞愧难当：“多谢沈姑娘谅解。可是，黎烁自己不敢原谅自己。”他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此时更是低头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东方琴和见他一副自我厌弃又生无可恋的模样，突然福灵心至，不太确定的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杀过人了……得手了的那种。”
黎烁悲戚的抬头看向她，脸色更白了，跪着的身形都摇摇欲坠。
吕悠和易凡宗对视一眼，看来东方琴和猜中了。
东方琴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为难，看他现在这幅悔恨懊恼的模样很可怜，但他又默认自己确实杀了人，就算自杀也算罪有应得，可是……
“你是不是，被迫的？”她小声问道。
黎烁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身形颤抖的更厉害，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几人大吃一惊，他不会是咬舌自尽了吧？
易凡宗忙连拉带扯的把他扶靠到床上，见他虽双目圆睁，但胸口大起大伏，倒不像是自杀的样子。吕悠多少懂点医术，上前搭上他的手腕，松了口气：“急火攻心，应该没大事。”还好还好，之前都做好给他收尸的准备了，听到他突然好了还高兴的不行，可别才让人高兴这一会又来个大反转。
呕过血后黎烁显得更憔悴了，几人不好再问他别的，只好准备先走了。走之前东方琴和犹豫着说道：“你千万别想不开……”
黎烁紧闭着双目，满脸痛苦之色。
吕悠想了想也说道：“你要好好活着，不仅是为了你自己。黎灰就在吕府。”
这句话给了黎烁很大鼓励，他猛地睁开眼睛：“师兄？”
吕悠点点头：“我知道有的事你不想和我们说，那你师兄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易凡宗和东方琴和也跟着她转身离开，留下黎烁一人在屋子里，满目痛苦，又带着些许犹豫和期待。
三人沉默着走了出去，直到快到前厅的时候，易凡宗才问道：“你相信他们了？”
吕悠沉声道：“就像你说的，他的状态不像是装的，黎灰……看起来也不是奸诈之辈，姑且相信他们吧。”
易凡宗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晚间，送走了一干焦虑的江湖人后，赵笙和吕然终于疲惫的松了口气。
吕悠看看两人，又看看同样面有倦色的黎灰，等几人都缓过了气儿才说道：“那个人醒了。”
吕然和赵笙一愣，一时想不起来这个“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黎灰也一头雾水。
吕悠定定的看向黎灰：“他说他叫黎烁。”
黎灰脸色瞬间变了，激动的站起来道：“黎烁？他是九正教的？”吕然和赵笙也满是不可置信，那个魔教弟子？明明上次看到那人他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才几天居然醒了？
吕悠点点头，带着歉意道：“抱歉，之前没告诉你。”说着给他简单解释了黎烁为什么会在吕府。
黎灰听出了这是之前他们对自己还不信任，不过此时他也无暇顾及太多，急切的问道：“黎烁现在怎么样？”
“他人已经清醒了，但状态不太好。”吕悠顿了顿又说道：“一起去看看吧。”
黎灰感激的一抱拳：“那就多谢几位了。”
再次来到黎烁这，想到人已经清醒了，吕悠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虚弱的“请进”后才推门进去。
黎烁一直保持着吕悠等人离开时的姿势，这么久了一动没动，直到几人进来了才苍白着脸回头，不过，当他看到走在最前面、满脸激动的黎灰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眼圈却蓦地红了：“师兄……”
黎灰看他虚弱的模样有些心酸，快步上前道：“七师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黎烁定定的看了黎灰一会，有些犹豫，直到黎灰又担忧的叫了他一声，他才猛地惊醒一般，突然翻身下床，猛地对着黎灰跪下了：“师兄！”
黎灰一惊，忙伸手扶他：“你这是干什么？”
东方琴和瞪眼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人得是受了多大刺激啊，见人就跪，刚刚那一下，她听着就膝盖生疼。
黎灰扯了黎烁好几次都没把他扶起来，不觉有些着急：“七师弟，你究竟怎么了！”
黎烁声音有些哽咽，又是惊恐又是悔恨的说道：“师兄，我、我杀人了！”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点，黎灰还是僵硬了一瞬，也不再试着扶起黎烁，语气有些生硬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黎烁其实还是个半大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被黎灰吼的一抖，张张嘴好半天没发出声音。
赵笙有些尴尬的看着这师兄弟两人，轻声道：“你们先聊，我们出去等。”
黎灰苦笑一声拦住众人：“不必，如今已经不止是我们九正教的教内事了，赵盟主不需要离开。”
几人相互看看，只好继续留下来。
黎灰又回头瞪黎烁，眼神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不说！”
黎烁头垂的更低了，东方琴和有些担忧，大着胆子劝道：“你、你别着急，你们的事我们也多少了解一些，如果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怪你的。”吕悠也低声劝黎灰别着急，黎灰恨铁不成钢的又瞪了黎烁一眼，却没再吼他了。
东方琴和声音柔和，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黎烁的焦虑，他抬头看看众人，见他们没对他露出厌恶或者憎恨的表情，师兄虽然还在瞪他，但眼中的担忧更胜，他咬咬牙，在脑海中努力整理了事情的始末，又仔细斟酌了措辞才说起这半年多发生的事。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圣女’，只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她让我做什么，我也不能、不该反抗。后来我们跟着教主离开北地，沿途情况越来越糟糕，每天只会浑浑噩噩的听‘圣女’和教主的话，吃饭、睡觉，甚至杀人，有的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偶尔，我心中也会浮现出这是不对的想法，杀人后都万分悔恨，可是，只要见到‘圣女’，甚至听到她的声音，这些情绪却又全都不见了。”
黎烁的语气又开始哽咽，他强忍着没哭出来：“到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偶尔恍惚中听到‘圣女’的命令，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有所行动了，好几次，清醒过来都发现自己双手都是鲜血，情绪却已经麻木了。”
黎灰脸色铁青，满目都是憎恨，他不知道那个“圣女”和陈半山到底对他的师弟师妹们做了什么，但是，明显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已经不是自愿的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但真听到当事人陈诉的时候，易凡宗东方琴和等人还是很惊讶，看向黎烁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说完这些，黎烁猛地抬头看向黎灰，声音中满是惊恐：“师兄，那个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不，她根本不是人！”
在场的几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个“圣女”不简单，可听黎烁这个当事人这么说，都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总不可能是她当着他们的面变身了吧？
“你怎么知道？”黎灰强压住憎恶与悔恨，尽量声音轻柔的对黎烁说道。
但是，黎烁却还是怕的发抖，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她、我、我……”
黎灰忙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别着急，你慢慢说。”
眼前的人给了黎烁依靠，他的恐惧稍减，激动的低声喊道：“她不是人……她是恶鬼，他们都是……人心，他们吃人心！”
来到吕府，众人一致劝吴为去客房休息，他拗不过，只好无奈的同意了，东方琴和和易凡宗自报奋勇带他去客房。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东方琴和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高兴的对易凡宗眨眨眼，易凡宗看的好笑，确认周围没人后，他走到吴为身边小声道：“你原名是什么？”
吴为奇怪的看了易凡宗一眼，有气无力的说：“自然就是吴为。”
易凡宗一晒，东方琴和见状忙从随身小包里翻出车钥匙：“这个，你知道这个？”
吴为仔细看了看东方琴和手中的车钥匙：“唔，这个啊，那天我听到你们说话就帮你们找了找，看到这东西在地上就给你们了，不过这真是钥匙么？看着不像啊。”
两人听了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一愣，当时他们很着急，真不记得旁边到底有没有人了。
把吴为送到客房休息后，两人满是疑惑的往回走。
“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东方琴和喃喃道。
易凡宗深感认同的点头：“嗯。”
“总感觉不太对劲。”
“嗯。”
“而且之前想不到倒还好，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和你长得像。”
“嗯。”
东方琴和停下脚步，瞪眼看他：“你就会‘嗯’？！”
易凡宗一摊手：“不然还能怎么样？他都这么说了。”
东方琴和不说话了，有些赌气的大步往前走去。
易凡宗只好无奈的跟上。
两人再回到前厅的时候，赵笙等人也已经回来了，其他各组的代表也陆续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还是别参与进他们的谈话比较好，于是又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两人刚走了两步，就见吕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越过两人，在外面快速扫视了屋里一圈，见吕然正在严肃的和这些江湖人讨论着什么，他就径直来到看起来比较闲吕悠身边，悄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吕悠露出很是吃惊的神情，还偷看了黎灰一眼。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躲在门外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管家该不会是说黎灰是个骗子吧？
不过显然，管家说的肯定不是这个问题，吕悠在听过他的话后，和周围几个江湖人告罪一声，就转身跟他出门了，没再看黎灰。
东方琴和好奇心更胜，在吕悠急匆匆路过两人的时候忙几步跟上他们：“怎么了怎么了？”
吕悠速度不减，边走边前后看看才小声对她说道：“那个魔教弟子清醒了。”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一愣，快步跟上吕悠的脚步往那个房间走去。
等见到那个魔教弟子的时候，两人终于知道为了吕悠会露出那么惊讶的神情了，也明白为什么吕悠说的是“清醒了”而不单单是“醒了”，在他们眼前，几天前还半死不活、眼看着就不行了的人，现在不但能吃能喝，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看面前来了三个明显不是下人打扮的人，这人甚至彬彬有礼的问道：“几位是府上的主人么？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
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吕悠才皱眉道：“我叫吕悠，这两位是沈凡宗和沈琴和。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困惑的摇了摇头。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么？”
那人正色道：“在下九正教黎烁。”
记得自己是谁，看样子不是失忆，吕悠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认识黎灰么？”
“大师兄？你们认识大师兄？”黎烁看几人的眼神不像一开始那么戒备了。
几人又相互看看，默契的和他说了声稍等一起出门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和黎灰串通好的？”吕悠小声道。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对视一眼，心想原来俩人没看错，其实他们还是没完全信任黎灰，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敌对阵营的人突然有一天跑到你家里来……
“不像。”易凡宗想了想说道：“要装成他之前那个样子，有点难。”其实他想说不是有点，是很难
吕悠点点头，沉思起来。
易凡宗和东方琴和没打扰她，静静等着她的结论。
“算了，就相信他们一次。”想了一会，吕悠下定决心，“就算是他们有所图谋，我们红叶山庄还怕了他们不成！”
再次站到黎烁面前，吕悠坦然道：“你现在在红叶山庄的宅子中。之所以‘请’你到这来，是因为你半夜偷袭人，被几位江湖同道抓个正着。”
“我……偷袭人？”
吕悠点点头，却并没说出东方琴和。
东方琴和没那么多顾及，不过还是有些怕他，就躲在易凡宗身后道：“就是我。你大半夜站在我床边……太吓人了。”
黎烁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白，然后突然翻身跪倒了地上：“沈姑娘，黎烁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如果你不能解恨，黎烁愿当场自裁，以求你的谅解。”
东方琴和被唬的目瞪口呆，这人没毛病吧自己还没说啥呢就要自杀？
黎烁见东方琴和瞪着自己半天没说话，以为她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咬咬牙，抬手就准备往自己的头顶拍去……
幸好吕悠眼疾手快的架住他的手，他毕竟算是大病初愈，被吕悠轻松制住了。
东方琴和这才明白他居然是说真的！忙慌声道：“原谅了原谅了你别这样啊。”
黎烁抬头看看她，东方琴和忙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看你当时就一副没自己意识的样子而且我也没受伤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黎烁却满脸羞愧难当：“多谢沈姑娘谅解。可是，黎烁自己不敢原谅自己。”他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此时更是低头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东方琴和见他一副自我厌弃又生无可恋的模样，突然福灵心至，不太确定的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杀过人了……得手了的那种。”
黎烁悲戚的抬头看向她，脸色更白了，跪着的身形都摇摇欲坠。
吕悠和易凡宗对视一眼，看来东方琴和猜中了。
东方琴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为难，看他现在这幅悔恨懊恼的模样很可怜，但他又默认自己确实杀了人，就算自杀也算罪有应得，可是……
“你是不是，被迫的？”她小声问道。
黎烁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身形颤抖的更厉害，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几人大吃一惊，他不会是咬舌自尽了吧？
易凡宗忙连拉带扯的把他扶靠到床上，见他虽双目圆睁，但胸口大起大伏，倒不像是自杀的样子。吕悠多少懂点医术，上前搭上他的手腕，松了口气：“急火攻心，应该没大事。”还好还好，之前都做好给他收尸的准备了，听到他突然好了还高兴的不行，可别才让人高兴这一会又来个大反转。
呕过血后黎烁显得更憔悴了，几人不好再问他别的，只好准备先走了。走之前东方琴和犹豫着说道：“你千万别想不开……”
黎烁紧闭着双目，满脸痛苦之色。
吕悠想了想也说道：“你要好好活着，不仅是为了你自己。黎灰就在吕府。”
这句话给了黎烁很大鼓励，他猛地睁开眼睛：“师兄？”
吕悠点点头：“我知道有的事你不想和我们说，那你师兄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易凡宗和东方琴和也跟着她转身离开，留下黎烁一人在屋子里，满目痛苦，又带着些许犹豫和期待。
三人沉默着走了出去，直到快到前厅的时候，易凡宗才问道：“你相信他们了？”
吕悠沉声道：“就像你说的，他的状态不像是装的，黎灰……看起来也不是奸诈之辈，姑且相信他们吧。”
易凡宗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晚间，送走了一干焦虑的江湖人后，赵笙和吕然终于疲惫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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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已经清醒了，但状态不太好。”吕悠顿了顿又说道：“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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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黎烁这，想到人已经清醒了，吕悠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虚弱的“请进”后才推门进去。
黎烁一直保持着吕悠等人离开时的姿势，这么久了一动没动，直到几人进来了才苍白着脸回头，不过，当他看到走在最前面、满脸激动的黎灰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眼圈却蓦地红了：“师兄……”
黎灰看他虚弱的模样有些心酸，快步上前道：“七师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黎烁定定的看了黎灰一会，有些犹豫，直到黎灰又担忧的叫了他一声，他才猛地惊醒一般，突然翻身下床，猛地对着黎灰跪下了：“师兄！”
黎灰一惊，忙伸手扶他：“你这是干什么？”
东方琴和瞪眼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人得是受了多大刺激啊，见人就跪，刚刚那一下，她听着就膝盖生疼。
黎灰扯了黎烁好几次都没把他扶起来，不觉有些着急：“七师弟，你究竟怎么了！”
黎烁声音有些哽咽，又是惊恐又是悔恨的说道：“师兄，我、我杀人了！”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点，黎灰还是僵硬了一瞬，也不再试着扶起黎烁，语气有些生硬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黎烁其实还是个半大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被黎灰吼的一抖，张张嘴好半天没发出声音。
赵笙有些尴尬的看着这师兄弟两人，轻声道：“你们先聊，我们出去等。”
黎灰苦笑一声拦住众人：“不必，如今已经不止是我们九正教的教内事了，赵盟主不需要离开。”
几人相互看看，只好继续留下来。
黎灰又回头瞪黎烁，眼神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不说！”
黎烁头垂的更低了，东方琴和有些担忧，大着胆子劝道：“你、你别着急，你们的事我们也多少了解一些，如果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怪你的。”吕悠也低声劝黎灰别着急，黎灰恨铁不成钢的又瞪了黎烁一眼，却没再吼他了。
东方琴和声音柔和，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黎烁的焦虑，他抬头看看众人，见他们没对他露出厌恶或者憎恨的表情，师兄虽然还在瞪他，但眼中的担忧更胜，他咬咬牙，在脑海中努力整理了事情的始末，又仔细斟酌了措辞才说起这半年多发生的事。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圣女’，只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她让我做什么，我也不能、不该反抗。后来我们跟着教主离开北地，沿途情况越来越糟糕，每天只会浑浑噩噩的听‘圣女’和教主的话，吃饭、睡觉，甚至杀人，有的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偶尔，我心中也会浮现出这是不对的想法，杀人后都万分悔恨，可是，只要见到‘圣女’，甚至听到她的声音，这些情绪却又全都不见了。”
黎烁的语气又开始哽咽，他强忍着没哭出来：“到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偶尔恍惚中听到‘圣女’的命令，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有所行动了，好几次，清醒过来都发现自己双手都是鲜血，情绪却已经麻木了。”
黎灰脸色铁青，满目都是憎恨，他不知道那个“圣女”和陈半山到底对他的师弟师妹们做了什么，但是，明显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已经不是自愿的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但真听到当事人陈诉的时候，易凡宗东方琴和等人还是很惊讶，看向黎烁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说完这些，黎烁猛地抬头看向黎灰，声音中满是惊恐：“师兄，那个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不，她根本不是人！”
在场的几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个“圣女”不简单，可听黎烁这个当事人这么说，都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总不可能是她当着他们的面变身了吧？
“你怎么知道？”黎灰强压住憎恶与悔恨，尽量声音轻柔的对黎烁说道。
但是，黎烁却还是怕的发抖，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她、我、我……”
黎灰忙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别着急，你慢慢说。”
眼前的人给了黎烁依靠，他的恐惧稍减，激动的低声喊道：“她不是人……她是恶鬼，他们都是……人心，他们吃人心！”